性爱故事 王力： 诗词格律
发布日期：2024-10-21 09:53 点击次数：94
王力： 诗词格律 第二章詩律 第一節 詩的種類 關於詩是種類，問題是相當重復的。《唐詩三百首》的編者把詩分為古詩、律詩、絕句三類，又在這三類中都附有樂府一類；古詩、律詩、絕句又各分為五言、七言。這是一種分法。沈德潛所編的《唐詩別裁》的分類稍有不同：他不把樂府獨立起來，可是他加多了五言長律一類。宋郭知達所編的杜甫詩集就衹簡單地分為古詩和近體詩兩類。現在我們試就上述三種分類法再參照別的分類法加以討論。 從格律上看，詩可分為古體詩和近體詩。古體詩又稱古詩或古風；近體詩又稱今體詩。從字數上看，有四言詩，五言詩，七言詩[1]。唐代以後，四言詩很少見了，是以一般詩集衹分為五言、七言兩類。 （一）古體和近體 古體詩是依照古代的詩體來寫的。在唐东谈主看來，從《詩經》到南北朝的庾信，都算是古，因此，所謂依照古代的詩體，也就沒有一定的標準。可是，詩东谈主們所寫的古體詩，有一點是一致的，那等于不受近體詩的格律的束縛。我們不错說。凡不受近體格律的束縛的，都是古體詩。 樂府產生於漢代，本來是配音樂的，是以稱為“樂府”或“樂府詩”。這種樂府詩稱為“曲”、“辭”、“歌”、“行”等。到了唐代以後，文东谈主摹擬這種詩體而寫成的古體詩，也叫“樂府”，可是已經不再配音樂了。由於隋唐時代逐漸形成了新音樂，後來又產生了配新音樂的歌詞，叫作念“詞”。詞大要產生於盛唐。在樂府衰微之後，詞產生之前的一個過渡時期，配新樂曲的歌辭即採用近體詩。像王維的《渭城曲》、李白的《清平調》，都是近體詩的神态。 近體詩以律詩為代表。律詩的韻、平仄、對仗。都有許多講究。由於格律很嚴，是以稱為律詩。律詩有以下四個特點： a、每首截止八句，五律共四十字，七律共五十六字； b、押平聲韻； c、每句的平仄都有規定； d、每篇必須有對仗，對仗的位置也有規定。 有一種超過八句的律詩，稱為長律。長律当然亦然近體詩。長律一般是五言的[2]，时常在題目上標明韻數，如杜甫《風疾舟中伏枕書懷三十六韻》，等于三百六十字；白居易《代書詩一百韻寄微之》，等于一千字。這種長律除了尾聯（或除了首尾兩聯）除外，一律用對仗，是以又叫排律[3]。 絕句比律詩的字數少一半。五言絕句衹有二十字，七言絕句衹有二十八字。絕句實際上不错分為古絕、律絕兩類。 古絕不错用仄韻。即使是押平聲韻的，也不受近體詩平仄規則的束縛。這不错歸入古體詩一類。 律絕不但押平聲韻，况兼依照近體詩的平仄規則。在神态上它們就等於半首律詩。這不错歸入近體詩。[4] 總括起來說：一般所謂古風屬於古體詩，而律詩（包括長律）則屬於近體詩。樂府和絕句，有些屬於古體，有些屬於近體。 （二）五言和七言 五言等于五個字一句，七言等于七個字一句。五言古詩簡稱五古，七言古詩簡稱七古；五言律詩簡稱五律，七言律詩簡稱七律；五言絕句簡稱五絕，七言絕句簡稱七絕。 古風分為五古、七古，這衹是约略的分法。其實除了五言、七言之外，還有所謂雜言。雜言指的是長短句雜在一齐，主如若三字句、五字句、七字句，其中无意也有四字句、六字句、以及七字以上的句子。雜言詩一般不別立一類，而衹歸入七古。以致篇中王人备沒有七字句，衹如若長短句，也就歸入七古。這是習慣上的分類法，是沒有甚麽理論根據的。 第二節 律詩的韻 我們先講近體詩，後講古體詩，這是因為徹底了瞭解了近體詩之後，纔能更好地瞭解古體詩。第一，古體詩既然是以不受近體詩格律的束縛為其特徵的，我們就必須先知谈近體詩的格律是甚麽，然後能知谈甚麽是古體詩。第二，自從有了律詩以後，古體詩也不可不受律詩的影響，是以要先瞭解律詩，然後能知谈古體詩所受律詩的影響是甚麽。 在這一節裏，我們先談律詩的韻。 古东谈主寫律詩，是嚴格地依照韻書來押韻的。韻書的歷史，這裏用不著詳細敘述。清代一般东谈主时常查閱的《詩韻集成》、《詩韻合璧》等韻書，不但不错說明清代律詩的押韻，况兼不错說明唐宋律的用韻。一般东谈主所謂“詩韻”，也等于指這個來說的[5]。 詩韻共有106個韻：平聲30韻，上聲29韻，去聲30韻，入聲17韻。律詩一般衹用平聲韻[6]，是以我們在這一節裏衹談平聲韻；至於仄聲韻，留待下文講古體詩時从头討論。 在韻書裏，平聲分為上平聲、下平聲。平聲字多，是以分為兩卷，等於說平聲上卷，平聲下卷，沒有別的兴味。 上平聲15韻： 一東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魚七虞八齊九佳十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刪 下平聲15韻： 一先二蕭三肴四豪五歌六麻七陽八庚九青十蒸十一尤十二侵十三覃十三鹽十五咸 東冬等字都衹是韻的代表字，它們衹暗示韻母的種類。至於東冬這兩個韻（以过甚他临近似的韻）在讀音上有甚麽分別，現在我們不需要根究它。我們衹須知谈：它們在率先的時候可能是有區別的。後來混而為一了，可是古代詩东谈主們依照韻書，在寫律詩時還不可把它們混用。最先是限於法令，在科舉應試的時候不可不慑服它；後來成為風氣，平方寫律詩的時候也慑服它了。在《紅樓夢》裏，有這樣一段故事：林黛玉叫香菱寫一首詠月的律詩，指定用寒韻。香菱正在挖心搜膽，耳不旁聽，目不別視的時候，探春隔窗笑說谈：“菱密斯，你閒閒吧。”香菱呆怔答谈：“閒字是十五刪的，錯了韻了。”這一段故事不错說明近體詩用韻的嚴格。 韻有寬有窄：字數多的叫寬韻，字數少的叫窄韻。寬韻如支韻、真韻、先韻、陽韻、庚韻、尤韻等，窄韻如江韻、佳韻、肴韻、覃韻、鹽韻、咸韻等。窄韻的律詩是比較少見的。有些韻，如微韻、刪韻、侵韻，字數雖未几，可是比較合用，詩东谈主們也很喜歡它們。 現在我們舉出幾首律詩為例[7]： 送魏大將軍（一東） [唐]陳子昂 匈奴猶未滅，魏絳復從戎。 悵別三河谈，言追六郡雄。 雁山橫代北，狐塞接雲中。 欠使燕然上，惟留漢將功。 喜見外弟又言別（二冬） 李益 十年離亂後，長大一再会。 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 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鐘。 明日巴陵谈，秋山又幾重？ 籌筆驛（六魚） [唐]李商隱 猿鳥猶疑畏簡書，風雲常為護儲胥。 徒令上將揮神筆，終見降王走傳車。 管樂有才元不忝，關張無命欲怎样？ 他年謇锝涭魪R，梁父吟成恨有餘。 終南山（七虞） [唐]王維 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 白雲迴望合，青烊肟礋o。 分野中峯變，陰晴雄质狻?br> 欲投东谈主外宿，隔水問樵夫。 錢塘湖春行（八齊） [唐]白居易 孤山寺北古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欲迷东谈主眼，湶堇u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 月夜憶舍弟（八庾） [唐]杜甫 戍饱读斷东谈主行，邊秋一雁聲。 露從整夜白，月是故鄉明。 有弟皆分布，無家問死生。 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送趙都督赴代州（九青） 王維 天官動將星，漢地柳條青。 萬里鳴刁斗，三軍出井陘。 忘身辭鳳闕，報國取龍庭[8]。 豈學書生輩，窗間老一經！ 詠煤炭（十二侵） [明]于謙 鑿開蒙胧得烏金，藏蓄陽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爐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賴生成力，鐵石猶存死後心。 但願蒼生俱飽暖，不辭贫寒出山林。 五律第一句，多數是不押韻的；七律第一句，多數是押韻的。由於第一句押韻與否是解放的，是以第一句的韻腳也不错不太嚴格，用鄰近的韻也行。這種首句用韻的風氣到晚唐纔相當广泛，宋代更成為独特識的時尚。現在試舉兩個例子： 明朗 杜牧 明朗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东谈主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山園小梅 [宋]林逋 蟹紦u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湥迪愀釉曼S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這兩首詩用的都是十三元韻，可是杜牧《明朗》第一句韻腳卻用了十二文韻的“紛”字，林逋《山園小梅》第一句韻腳卻用了一先韻的“妍”字。這種首句用鄰韻的情況，在王維、李白、杜甫等盛唐詩东谈主的律詩裏是少見的[9]。 以上所述律詩用韻的嚴格性，衹是為了說明古代的律詩。今天我們如果也寫律詩，就不必古板古东谈主的詩韻。不但首句用鄰韻，等于其他的韻腳用鄰韻，衹要朗誦起來諧和，都是不错的。 第三節 律詩的平仄 平仄，這是律詩中最漏洞的成分。律詩的平仄規則，一直應用到後代的詞曲。我們講詩詞的格律，主要等于講平仄。 （一）五律的平仄 五言的平仄，衹有四個類型，而這四個類型不错構成兩聯。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由這相聯的錯綜變化，不错構成五律的四種平仄模式。其實衹有兩種基本模式，其餘兩種不過是在基本模式的基礎上稍有變化罷了。 （1）仄起式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字外加圈暗示可平可仄。） 春望 杜甫 國破江山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烟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掻更短，渾欲不勝簪[10]。 另一式，首句改為仄仄仄平平，其餘不變[11]。 （2）平起式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山居秋暝 王維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更生。 竹喧歸浣女，蓬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另一式，首句改為平平仄仄平，其餘不變[12]。 （二）七律的平仄 七律是五律的擴展，擴展的辦法是在五字句的上头加一個兩字的頭。仄上加平，平上加仄。試看底下的對照表： （1）平仄腳 五言仄起仄收 ○○仄仄平平仄 七言平起仄收 平平仄仄平平仄 （2）仄平腳 五言平起平收 ○○平平仄仄平 七言仄起平收 仄仄平平仄仄平 （3）仄仄腳 五言平起仄收 ○○平平平仄仄 七言仄起仄收 仄仄平平平仄仄 （4）平平腳 五言仄起平收 ○○仄仄仄平平 七言平起平收 平平仄仄仄平平 因此，七律的平仄也衹有四個類型，這四個類型也不错構成兩聯，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由這兩聯的平仄錯綜變化，不错換成七律的四種模式。其實衹有兩種基本模式，其餘兩種不過在基本模式的基礎上稍有變化罷了。 （1）仄起式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書憤 [宋]陸游 早歲那知世事艱？华夏北望氣如山[13]。 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大散關。 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 出師一表本名世，千載誰堪昆玉間？ 到韶山 毛澤東 別夢蒙胧咒逝川，故園三十二年首。 紅旗卷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14]。 喜看稻菽千重浪，随处强者下夕煙。 冬雲 毛澤東 雪厭冬雲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 高天滾滾寒流急，地面微微暖氣吹。 獨有强者驅豺狼，更無豪傑怕熊羆。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15]。 另一式，第一句改為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其餘不變[16]。 （2）平起式 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長征 毛澤東 紅軍不怕還征難，萬水千山衹等閑。 五嶺弯曲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 更喜岷山沉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东谈主民解放軍占領南京 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 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天若多情天亦老，东谈主間正谈是滄桑。 登廬山 毛澤東 一山飛峙大江邊，躍上葱蘢四百旋。 白眼向洋看宇宙，熱風吹雨灑江天。 雲橫九派浮黃鶴，浪下三吳起白煙。 陶令不知何處去，桃花源裏可耕田？ 和郭沫若同道 毛澤東 一從地面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清晰萬里埃。 本日歡呼孫大聖，衹緣妖霧又重來。 另一式，第一句改為平平仄仄平平仄，其餘不變[17]。 （三）粘對[18] 律詩的平仄有“粘對”的規則。 對，等于平對仄，仄對平。也等于上文所說的：在對句中，平仄是對立的。五律的“對”，衹有兩副對聯的神态，即： （1）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2）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七律的“對”，也衹有兩副對聯的神态，即： （1）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2）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如果首句用韻，則首聯的平仄就不是王人备對立的。由於韻腳的界限，也衹能這樣辦。這樣，五律的首聯成為： （1）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或者是： （2）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 七律的首聯成為： （1）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或者是： （2）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 粘，等于平粘平，仄粘仄；後聯出句第二字的平仄要跟前聯對句第二字相一致。具體說來，要使第三句跟第二句相粘，第五句跟第四句相粘，第七句跟第六句相粘。上文所述的五律平仄模式和七律模式，都是稳健這個規則的。試看毛主席的《長征》，第二句“水”字仄聲，第三句“嶺”字跟著亦然仄聲；第四句“蒙”字平聲，第五句“沙”字跟著亦然平聲；第六句“渡”字仄聲，第七句“喜”字跟著亦然仄聲。可見粘的規則是很嚴格的。 粘對的作用，是使聲調多樣化。如果不“對”，险阻兩句的平仄就类似了；如果不“粘”，前後兩聯的平仄又类似了。 清晰了粘對的兴味，不错幫助我們背誦平仄的歌訣（即模式）。衹要知谈了第一句的平仄，全篇的平仄都能背誦出來了。 清晰了粘對的兴味，又不错幫助我們瞭解長律的平仄。岂论長律有多長，也不過是依照粘對的規則來安排平仄。 違反了粘的規則，叫作念失粘[19]；違反了對的規則，叫作念失對。在王維等东谈主的律詩中，由於律詩尚不决型化，還有一些不粘的律詩。举例： 使至塞上 王維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20]。 這裏第三句和第二句不粘。到了後代，失粘的情形非常罕見。至於失對，就更是詩东谈主們所提防幸免的了。 （四）孤平的避忌 孤平是律詩（包括長律、律絕）的大忌，是以詩东谈主們在寫律詩的時候，防范幸免孤平。在詞曲顶用到同類句子的時候，也防范幸免孤平。 在五言“平平仄仄平”這個句型中，第一字必須用平聲；如果用了仄聲字，等于犯了孤平。因為除了韻腳之外，衹剩一個平聲字了。七言是五言的擴展，是以在“仄仄平平仄仄平”這個句型中，第三字如果用了仄聲，也叫犯孤平[21]。在唐东谈主的律詩中，絕對沒有孤平的句子[22]。毛主席的詩詞也從來沒有孤平的句子。試看《長征》第二句的“千”字，第六句的“橋”字都是平聲字，可為例證。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五言第一字、七言第三字必須用仄聲，另有一種補救辦法，詳見下文。 （五）特定的一種平仄模式 在五言“平平平仄仄”這個句型中，不错使用另一個模式，等于“平平仄平仄”；七言是五言的擴展，是以在七言“仄仄平平平仄仄”這個句型中，也不错使用另一個模式，等于“仄仄平平仄平仄”。這種模式的特點是：五言第三四兩字的平仄互換位置，七言第五六兩字的平仄互換位置。防范：在這種情況下，五言第一字、七言第三字必須用平聲，不再是可平可仄的了。 這種模式在唐宋的律詩中是很常見的，它和常規的詩句一樣常見[23]。举例[24]： 月夜 杜甫 整夜鄜州月，閨中衹獨看[25]。 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 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 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幹！ 一首詩衹有兩個句子是應該用“平平平仄仄”的，這裏都換上了“平平仄平仄”了。 這種特定的平仄模式，習慣上时常用在第七句。举例[26]： 渡荊門送別 [唐]李白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 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 山中寡婦[27] [唐]杜荀鶴 夫因兵遵照蓬茅，麻苧衣衫鬢髮焦。 桑柘廢來猶納稅，田園荒盡尚征苗。 時挑野菜和根煮，旋斵生柴帶葉燒[28]。 任是深山更深處，也應無計避征徭[29]！ 現在兩舉毛主席的詩來證明： 送瘟神（其二） 毛澤東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 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答友东谈主 毛澤東 九嶷山上白雲飛，帝子乘風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 洞庭波湧連天雪，長島东谈主歌去地詩。 我欲因之夢寥廓，芙蓉國裏盡朝暉。 （六）拗救 凡平仄不依常格的句子，叫作念拗句。律詩中如果多用拗句，就變成了古風式的律詩（見下文）。上文所敘述的那種特定模式（五言“平平仄平仄”，七言“仄仄平平仄平仄”）也不错認為拗句之一種，可是，它被常用到那樣的经由，当然就跟一般拗句不同了。現在再談幾種拗句：它在律詩中亦然相當常見的，可是前边一字用拗，後面還必須用“救”。所謂“救”，等于補償。一般說來，前边該用平聲的所在用了仄聲，後面必須（成經常）在適當的位置上補償一個平聲。底下的三種情況是比較常見的： （a）在該用“平平仄仄平”的所在，第一字用了仄聲，第三字補償一個平聲，以免犯孤平。這樣就變成了“仄平平仄平”。七言則是由“仄仄平平仄仄平”換成“仄仄仄平平仄平”。這是本句自救。 （b）在該用“仄仄平平仄”的所在，第四字用了仄聲（或三四兩字都用了仄聲），就在對句的第三字改用了平聲來補償。這樣就成為“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平”。七言則成為“平平仄仄平仄仄，仄仄平平平仄平”。這是對句相救。 （c）在該用“仄仄平平仄”的所在，第四字沒灵验仄聲，衹是第三字用了仄聲。七言則是第五字用了仄聲。這是半拗，可救可不救，和（a）（b）的嚴格性稍有不同。 詩东谈主們在哂茫╝）的同時，时常在出句用（b）或（c）。這樣既構资本句自救，又構成對句相救。現在試舉出幾個例子。並加以說明： 宿五松山下荀媢家 李白 我宿五松下，颓落無所歡。 田家秋作苦，鄰女夜舂寒。 跪進雕胡飯，蟾光明素盤。 令东谈主慚漂母，三謝不可餐[30]。 第一句“五”字第二句“寂”字都是該平而用仄，“無”字平聲，既救第二句的第一字，也救第一句的第三字。第六句是孤平拗救，和第二句并吞類型，但它衹是本句自救，跟第五句無拗救關係。 天末懷李白 杜甫 涼風起天末，正人意如何？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著述憎命達，魑魅喜东谈主過[31]。 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第一句是特定的平仄模式，用“平平仄平仄”代替“平平平仄仄”（參看上文）。第三句“幾”字仄聲拗，第四句“秋”字平聲救。這是（c）類。 賦得古原草送別 白居易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谈，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第三句“不”字仄聲拗，第四句“吹”字平聲救。這是（b）類。 咸陽城東樓 [唐]許渾 一上高樓萬里愁，蒹葭楊柳似汀洲。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鳥下綠蕪秦苑夕，蟬鳴黃葉漢宮秋。 行东谈主莫問當年龄，故國東來渭水流。 第三句“日”字拗，第四句“欲”字拗，“風”字既救本句“欲”字，又救出句“日”字。這是（a）（c）兩類相結合。 新城谈中（第一首） [宋]蘇軾 東風知我欲山行，吹斷檐間積雨聲。 嶺上晴雲披絮帽，樹頭初日掛銅鉦。 野桃浅笑竹籬短，溪柳自搖沙水清。 西崦东谈主家應最樂，煮芹燒筍餉春耕。 第五句“竹”字拗，每六句“自”字拗，“沙”字既救本句的“自”字，又救出句的“竹”字。這是（a）（c）兩類的結合。 夜泊水村 陸游 腰間羽箭久凋零，欷歔燕然未勒銘。 老子猶堪絕大漠，諸君何至泣新亭？ 颓落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东谈主無再青！ 記取江湖泊船處，臥聞新雁落寒汀。 第五句“有萬”二字都拗，第六句“向”字拗，“無”字既是本句自救，又是對句相救。這是（a）（b）兩類的結合。 由此看來，律詩一般總是合律的。有些律詩看來好像不对律，其實是用了拗救，仍舊合律。這種拗救的作法，以唐詩為較常見。宋代以後，講究音律的詩东谈主如蘇軾、陸游等仍舊精於此谈。我們今天當然不必效法。可是，知谈了拗救的兴味，對於唐宋律詩的瞭解，是有幫助的。 （七）所謂“一三五不論” 關於律詩的平仄，相傳有這樣一個口訣：“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這是指七律（包括七絕）來說的。兴味是說，第一、第三、第五字的平仄不错不拘，第二、第四、第六字的平仄必須分明。至於第七字呢，当然亦然条目分明的。如果就五言律詩來說，那就應該是“一三不論，二四分明。” 這個口訣對於初學律詩的东谈主是灵验的，因為它是簡單明瞭的。可是，它分析問題是頁全面的，是以容易引起誤解。這個影響很大。既然它是不全面的，就不可不给予適當的批評。 先說“一三五不論”這句話是不全面的。在五言“平平仄仄平”這個模式中，第一字不可不論，在七言“仄仄平平仄仄平”這個模式中，第三字不可不論，否則就要犯孤平。在五言“平平仄平仄”這個特定模式中，第一字也不可不論；同理，在七言“仄仄平平仄平仄”這個特定模式中，第三字也不可不論。以上講的是五言第一字、七言第三字在一定情況下不可不論。至於五言第三字，七言第五字，在一般情況下，更是以“論”為原則了。 總之，七言仄腳的句子不错有三個字不論，平腳的句子衹能有兩個字不論。五言仄腳的句子不错有兩個字不論，平腳的句子衹能有一個字不論。“一三五不論”的話是不對的。 再說“二四六分明”這句話亦然不全面的。五言第二字“分明”是對的，七言第二四兩字“分明”是對的，至於五言第四字、七言第六字，就不一定“分明”。依特定模式“平平仄平仄”來看，第六字並不一定“分明”。又如“仄仄平平仄”這個模式也不错換成“仄仄平仄仄”，衹須在對句第三字補償一個平聲等于了。七言由此類推。“二四六分明”的話也不是王人备正確的。 （八）古風式的律詩 在律詩尚不决型代的時候，有些律詩還沒有王人备依照律詩的平仄模式，况兼對仗也不王人备工致。举例： 黃鶴樓 [唐]崔顥 昔东谈主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东谈主愁！ 這詩前半首是古風的格調，後半首纔是律詩。依照上文所述七律的平仄的平起式來看，第一句第四字應該是仄聲而用了平聲（“乘”chéng），第六字應該是平聲而用了仄聲（“鶴”，古讀入聲），第三句第四字和第五字應該是平聲而用了仄聲（“去不”），第四句第五字應該是仄聲而用了平聲（“空”）。當然，這所謂“應該”是從後代的目光來看的，當時律詩既然還沒有定型化，根蒂不產生應該不應該的問題。 後來也有一些詩东谈主独特識地寫一些古風式的律詩。举例： 崔氏東山草堂 杜甫 愛汝玉山草堂靜，高秋爽氣相鮮新。 有時自發鐘磬響，落日更見漁樵东谈主。 盤剝白鴉谷口粟，飯煮青泥坊底芹。 何為西莊王給事，柴門空閉鎖松筠。[32] 作家在詩中成心違反律詩的平仄規則。第一句第六字應仄而用平（“堂”）[33]，第二句第五字應仄而用平（“相”），第三句第六字應平而用仄（“磬”），第四句第三四兩字應平而用仄（“更見”），第五六兩字應仄而用平（“漁樵”）。第五六兩句是“失對”，因為兩句都是仄起的句子。第五句的“谷”和第六句的“坊”也不对一般的平仄規則（雖然不错為拗救）。除了字數、韻腳、對仗像律詩除外[34]，若論平仄，這簡直等于一篇古風。又如： 壽星院寒碧軒 蘇軾 清風肅肅搖窗扉，窗前修竹一尺圍。 紛紛蒼雪落夏簟，从容綠霧霑东谈主衣。 日峻岭蟬抱葉響，东谈主靜翠羽穿林飛。 谈东谈主絕粒對寒碧，為問鶴骨何緣肥[35]？ 這首詩第一句第五字應仄而用平（“搖”），這種三平調已經給东谈主一種古風的感覺。第二句如果拿“平平仄仄仄平平”來想到，第六字應平而用仄（“尺”字古屬入聲）[36]。第三句如果拿“平平仄仄平平仄”來想到，第六字應平而用仄（“夏”）。第四句如果拿“仄仄平平仄仄平”來想到，第三第四兩字應平而用仄（“綠霧”），第六字應仄而用平（“东谈主”）。第五句如果拿“平平仄仄平平仄”來想到，第四字應仄而用平（“蟬”），第六字應平而用仄（“葉”）。第六句如果拿“仄仄平平仄仄平”來想到，第三四兩字應平而用仄（“翠羽”），第六字應仄而用平（“林”）。第八句如果拿“仄仄平平仄仄平”來想到，第三四兩字應平而用仄（“鶴骨”），第六字應仄而用平（“緣”）。第七句第五字（“對”）也不对於一般平仄規則。跟“搖窗扉”一樣，“霑东谈主衣”、“穿林飛”、“何緣肥”都是三平調，更顯得是古風的格調（參看下文第六節第四小節《古體詩的平仄》）。作家又独特識地形成失對和失粘。若依上头的想到门径，第二句是失對，第五句和第七句都是失粘。 古东谈主把這種詩稱為“拗體”。拗體当然不是律詩的正軌，後代效法這種詩體的东谈主是很少的。 第四節 律詩的對仗 （一）對仗的種類 詞的分類是對仗的基礎[37]。古代詩东谈主們在應用對仗時所分的詞類，和今天語法上所分的詞類大同小異，不過當時詩东谈主們並沒有給它們起一些語法術語罷了[38]。依照律詩的對仗概述起來，詞大約不错分為下列的九類： 1、名詞 2、态状詞 3、數詞（數目字） 4、顏色詞 5、方针詞 6、動詞 7、副詞 8、虛詞 9、代詞[39] 同類的詞相為對仗。我們應該特別防范四點：（a）數目自成一類，“孤”“半”等字也算是數目。（b）顏色自成一類。（c）方针自成一類，主如若“東”“西”“南”“北”等字。這三類詞很少跟別的詞相對。（d）不足物動詞时常跟态状詞相對。 連綿字衹能跟連綿字相對。連綿字當中又再分為名詞連綿字（鴛鴦、鸚鵡等）。不同詞性的連綿字一般還是不可相對。 專名衹能與專名相對，最佳是东谈主名對东谈主名，地名對地名。 名詞還不错細分為以下的一些小類： 1、天文 2、時令 3、地舆 4、宮室 5、服飾 6、器具 7、植物 8、動物 9、东谈主倫 10、东谈主事 11、形體[40] （二）對仗的常規——中兩聯 為了說明的便利，古东谈主把律詩的第一二兩句叫作念首聯，第三四兩句叫作念頷聯，第五六兩句叫作念頸聯，第七八兩句叫作念尾聯。 對仗一般用在頷聯和頸聯，即第三四句和第五六句。現在試舉幾個典型的例子： 春日憶李白 杜甫 白也詩無敵，飄然想不羣。 极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 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 何時一尊酒，重與細論文[41]？ （“開府”對“參軍”，是官名對官名；“渭”對“江”[長江]，是水名對水名。） 觀獵 王維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 迴看射鵰處，沉暮雲平[42] （“新豐”對“細柳”，是地名對地名。） 客至 杜甫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羣鷗日日來。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43]。 盤飧市遠無兼味，尊酒家貧衹舊醅。 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 鸚鵡 白居易 隴西鸚鵡到江東，養得經年觜漸紅。 常恐想歸先剪翅，每因喂食暫開弧?br> 东谈主憐巧語情雖重，鳥憶高飛意不同。 應似朱門歌舞妓，深藏牢閉後房中[44]。 （三）首聯對仗 首聯的對仗是可用可毋庸的。首聯用了對仗，並不因此減少中兩聯的對仗。但凡首聯用對仗的律詩，實際上时常是用了總共三聯的對仗。 五律首聯用對仗的較多，七律首聯用對仗的較少。主要原因是五律首句不入韻的較多，七律首句不入韻的較少。可是，這個原因不是絕對的；在首句入韻的情況下，首聯用對仗還是可能的。上文所引律詩中，已有一些首聯對仗的例子[45]。現在再舉兩個例子： 春夜別友东谈主 陳子昂 銀燭吐青煙，金尊對綺筵。 離堂想琴瑟，別路繞山川。 明月隱高樹，長河沒曉天。 悠悠洛陽去，此會在何年[46]？ （首聯對仗，首句入韻。） 恨別 杜甫 洛城一別四沉，胡騎長驅五六年。 草木變衰行劍外，兵戈阻絕老江邊。 想家步月清宵立，憶弟看雲白天眠。 聞谈河陽近乘勝，司徒急為破幽燕[47]。 （首聯對仗，首句不入韻。） （四）尾聯對仗 尾聯一般是毋庸對仗的。到了尾聯，一首詩要結束了；對仗是不大適宜於作結束語的。 可是，也有少數的例外。举例： 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杜甫 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穿戴。 卻看妻子愁安在？漫卷詩書喜欲狂[48]！ 白天放歌須縱酒，芳华作伴好還鄉。 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這詩最後兩句是一氣呵成的，是一種活水對（關於活水對，詳見下文）。還是和一般對仗不大疏通的[49]。 （五）少於兩聯的對仗 律詩虽然以中兩聯對仗為原則，可是，在特殊情況下，對仗不错少於兩聯。這樣，就衹剩下一聯對仗了。 這種單聯對仗，比較常見的是用於頸聯[50]。举例： 塞下曲（第一首） 李白 五月天山雪，無花衹有寒。 笛中聞分离，春色未尝看。 曉戰隨金饱读，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51]。 與諸子登峴山 [唐]孟浩然 东谈主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 水落魚梁湥旌畨魸缮睢?br> 羊公碑尚在，讀罷淚沾襟。 （六）長律的對仗 長律的對仗和律詩同，衹有尾聯毋庸對仗，首聯可用可毋庸，其餘各聯一律用對仗。举例： 守睢陽詩 [唐]張巡 接戰春來苦，孤城日漸危。 合圍侔月暈，分守若魚麗。 屢厭黃塵起，時將白羽麾。 裹創猶出陣，飲血更登陴。 忠信應難敵，堅貞諒不移。 天东谈主報皇帝，心計欲何施[52]！ 學諸進士作精衛銜石填海 [唐]韓愈 鳥有償冤者，終年抱寸铡?br> 口銜山石細，心望海波平。 渺渺功難見，區區命已輕。 东谈主皆譏造次，我獨賞專精。 豈計休無日，惟應盡此生[53]。 何慚刺客傳，不著報讎名！ （七）對仗的講究 律詩的對仗，有許多講究，現在揀漏洞的談一談。 （1）工對 凡同類的詞相對，叫作念工對。名詞既然分為多幼年類，并吞小類的詞相對，更是工對。有些名詞雖不同小類，可是在語言中經常平列，如寰宇、詩酒、花鳥等，也算工對。反義詞也算工對。举例李白《塞下曲》的“曉戰隨金饱读，宵眠抱玉鞍”，等于工對。 句中自對而又兩句相對，算是工對。像杜甫詩中的“國破江山在，城春草木深”，山與河是地舆，草與木是植物，對得已經工致了，於是地舆對植物也算工致了。 在一個對聯中，衹要多數字對得工致，等于工對。举例毛主席《送瘟神》（其二）：“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紅”對“青”，“著意”對“隨心”，“翻作”對“化為”，“天連”對“地動”，“五嶺”對“三河”，“銀”對“鐵”，“落”對“搖”，都非常工致；而“雨”對“山”，“浪”對“橋”，“鋤”對“臂”，名詞對名詞，也還是工致的。 超過了這個界限，那不是工致，而是纖巧。一般地說，宋詩的對仗比唐詩纖巧坏牵卧姷乃囆g水昭雪而比較低。 同義詞相對，似工而實拙。《文心雕龍》說：“反對為優，正對為劣[54]。”同義詞比一般正對当然更“劣”。像杜甫《客至》：“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緣”與“為”等于同義詞。因為它們是虛詞（介詞），不是實詞，是以不算缺點。再說，在一首詩中，无意用一對同義詞也不要緊，多用就欠妥當了。出句與對句王人备同義（或基本上同義），叫作念“合掌”，更是詩家的大忌。 （2）寬對 神态服從於內容，詩东谈主不應該為了追求工對而損害了想想內容。并吞詩东谈主，在這一首詩顶用工對，在另一首詩用寬對，那王人备是看具體情況來決定的。 寬對和工對之間有鄰對，即鄰近的事類相對。举例天文對時令，地舆對宮室，顏色對方针，同義詞對連綿字，等等。王維《使至塞上》：“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以“天”對“塞”是天文對地舆；陳子昂《春夜別友东谈主》：“離堂想琴瑟，別路繞山川”，以“路”對“堂”是地舆對宮室。這類情況是好多的。 稍為更寬一點，等于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态状詞對态状詞等，這是最普通的情況。 又更寬一點，那等于半對半不對了。首聯的對仗本來可用可毋庸，是以首聯半對半不對当然是不错的。陳子昂的“匈奴猶未滅，魏絳復從戎”，李白的“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等于這種情況。如果首句入韻，半對半不對的情況就更多一些。頷聯的對仗本來就不像頸聯那樣嚴格，是以半對半不對亦然比較常見的。杜甫的“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等于這種情況。現在再舉毛主席的詩為證： 贈柳亞子先生 毛澤東 飲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葉正黃。 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讀華章[55]。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莫谈昆明池水湥^魚勝過富春江。 （3）借對 一個詞有兩個意義，詩东谈主在詩顶用的是甲義，可是同時借用它的乙義來與另一詞相為對仗，這叫借對。举例杜甫《巫峽敝廬奉贈侍御四舅》“行李淹吾舅，誅茅問老头”，“行李”的“李”並不是桃李的“李”，可是詩东谈主借用桃李的“李”的意義來與“茅”字作對仗。又如杜甫《曲江》“酒債尋常行處有，东谈主生七十古來稀”，古代八尺為尋，兩尋為常，是以借來對數目字“七十”。 有時候，不是借意義，而是借聲音。借音多見於顏色對，如借“籃”為“藍”，借“皇”為“黃”，借“滄”為“蒼”，借“珠”為“朱”，借“清”為“青”等。杜甫《恨別》：“想家步月清宵立，憶弟看雲白天眠”，以“清”對“白”，又《赴青城縣出成都寄陶王二少尹》：“東郭滄江合，西山白雪高”，以“滄”對“白”，等于這種情況。 （4）活水對 對仗，一般是平行的兩句話，它們各有獨立性。可是，也有一種對仗是一句話分红兩句話，其實十個字或十四個字衹是一個整體，出句獨立起來沒独特義，至少是意義不全。這叫活水對。現在從上文所引過的詩篇中摘出底下的一些例子： 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杜甫） 东谈主憐巧語情雖重，鳥憶高飛意不同。（白居易） 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陸游） 總之，律詩的對仗不像平仄那樣嚴格，詩东谈主在哂脤φ淌怯懈蟮淖杂伞Ｋ囆g修養高的詩东谈主时常能夠成效地哂霉ふ膶φ蹋瑏碜龅礁玫乇憩F想想內容，而不是損害想想內容。遇必要時，也能夠擺脫對仗的束縛來充分表現我方的田地。無原則地追求對仗的纖巧，那等于等闲的作風了。 第五節 絕句 上文說過，絕句應該分為律絕和古絕。律絕是律詩興起以後纔有的，古絕遠在律詩出現夙昔就有了。這裏我們就把兩種絕句分開來討論。 （一）律絕 律絕跟律詩一樣，押韻限用平聲韻腳，並且依照律句的平仄，講究粘對。 （甲）五言絕句 （1）仄起式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登鸛雀樓 [唐]王之渙 白天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沉目，更上一層樓。 另一式，第一句改為仄仄仄平平，其餘不變。 （2）平起式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聽箏 [唐]李端 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另一式，第一句改為平平仄仄平，其餘不變。 （乙）七言絕句 （1）仄起式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為女民兵題照 毛澤東 颯爽英姿五尺槍，晨曦初照演兵場。 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另一式，第一句改為仄仄平平平仄仄，其餘不變。 （2）平起式 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早發白帝城 李白 朝辭白帝彩雲間，沉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另一式，第一句改為平平仄仄平平仄，其餘不變。 跟律詩一樣，五言絕句首句以不入韻為常見，七言絕句首句以入韻為常見；五言絕句以仄起為常見，七言絕句以平起為常見[56]。 跟律詩一樣，律絕必須依照韻書的韻部押韻。晚唐以後，首句用鄰韻是容許的。 跟律詩一樣，律絕不错用特定的模式[57]。举例： 宿建德江 [唐]孟浩然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58]。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东谈主。 飲湖上初晴後雨 蘇軾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裝濃抹總相宜[59]。 跟律詩一樣，律絕要幸免孤平。五言“平平仄仄平”第一字用了仄聲，則第三字必須是平聲；七言“仄仄平平仄仄平”第三個用了仄聲，則第五字必須是平聲。举例： 夜宿山寺 李白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东谈主[60]。 迴鄉偶書 [唐]賀知章 幼年離家衰老迴，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61]。 （“不”“客”二字拗，“何”字救，參看上文33頁。） 絕句，原則上不错毋庸對仗。上头所引八首絕句當中，就有五首是毋庸對仗的。現在再舉兩個例子： 泊秦淮 杜牧 煙缓禄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一火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塞下曲（第二首） [盧綸]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如果用對仗，时常用在首聯。上头所引的絕句已有一首（蘇軾《飲湖上初晴後雨》）是在首聯用對仗的，現在再舉兩首為例： 八陣圖 杜甫 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 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郿塢 蘇軾 衣中甲厚行何懼？塢裏金多退足憑。 畢竟强者誰得似？臍脂自照不須燈！ 可是，尾聯用對仗，也不少見的。像上文所引孟浩然的《宿建德江》，等于尾聯用對仗的。 首尾兩聯都用對仗，也等于全篇用對仗，也不是少見的。上头所引王之渙《登鸛雀樓》是全篇用對仗的。底下再引兩個例子，一個是首聯半對半不對，一個是全篇王人备用對仗： 塞下曲 李益 伏波唯願裹尸還，定遠何須生入關？ 莫遣隻輪歸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 絕句四首（第三首） 杜甫 兩固黃鸝鳴翠柳，一滑白鷺上苍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有东谈主說，“絕句”等于截取律詩的四句，這話如果用來解釋“絕句”的名稱的來源，那是不對的，可是以平仄對仗而論，絕句確是截取律詩的四句：或截取前後二聯，毋庸對仗，或截取中二聯，全用對仗；或截取前二聯，首聯毋庸對仗；或截取後二聯，尾聯毋庸對仗。 （二）古絕 古絕既然是和律詩對立的，它等于不受律詩格律束縛的。它是古體詩的一種。凡合於底下的兩種情況之一的，應該認為古絕： （1）用仄韻； （2）毋庸律句的平仄，有時還不粘、不對。當然，有些古絕是兩種情況都具備的。 上文說過性爱故事，律詩一般是用平聲韻的，因此，律詩亦然用平聲韻的。如果用了仄聲韻，那等于不错認為古絕。举例： 憫農（二首） [唐]李紳 春種一粒粟，秋成萬顆籽。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贫寒！ 江上漁者 [宋]范仲淹 江上往來东谈主，但愛鱸魚好意思。 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裏[62]！ 從上头所引的三首絕句中，已經不错看出，古絕是不错不依律句的平仄的。李紳《憫農》的“春種”句一連用了三個仄聲，“誰知”句一連用了五個平聲。范仲淹的《江上漁者》用了四個律句，可是首聯平仄不對，尾聯出句不粘，也還是不对律詩的規則的。 即使用了平聲韻，如果毋庸律句，也衹能算是古絕。举例： 夜想 李白 牀前明蟾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想故鄉。 “疑是”句用“平仄仄仄平”，不对律句。“舉頭”句不粘，“低頭”句不對，是以是古絕。 五言古絕比較常見，七言古絕比較少見。現在試舉杜甫的兩首七言古絕為例： 三絕句（選二） 杜甫 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殘一东谈主出駱谷。 自說二女嚙臂時，迴頭卻向秦雲哭。 殿前兵馬雖驍雄，縱暴略與羌渾同。 聞谈殺东谈主漢水上，婦女多在官軍中。 第一首“惟殘”句用“平平仄平仄仄仄”，“自說”句用“仄仄仄仄仄仄平”不对律句。尾聯與首聯不粘，况兼用了仄聲韻。第二首“縱暴”句用“仄仄仄仄平平平”，“婦女”句用“仄仄平仄平平平”，都不对律句。“殿前”句也不盡合。 當然，古絕和律絕的界限並不是十分了了的，因為在律詩興起了以後，即使寫古絕，也不可王人备不受律句的影響。這裏把它們分為兩類，衹是要說明絕句既不不错王人备歸入古體詩，也不不错王人备歸入近體詩罷了。 第六節 古體詩 古體詩除了押韻之外不受任何格律的束縛，這是一種半解放體的詩。現在把古體詩的韻、平仄、對仗等，並在一節裏敘述。 （一）古體詩的韻 古體詩既不错押平聲韻，又不错押仄聲韻。在仄聲韻當中，還要區別上聲韻、去聲韻、入聲韻；一般地說，不同聲調是不不错押韻的。我們在本章第二節講律詩的韻是時候，已經把平聲30韻叮嘱過了；現在再把上聲29韻、去聲30韻、入聲17韻開列不才面： 上聲29韻： 一董、二腫、三講、四紙、五尾、六語、七麌、八薺、九蟹、十賄、十一軫、十二吻、十三阮、十四旱、十五潸、十六銑、十七篠、十八巧、十九皓、二十哿、二十一馬、二十二養、二十三梗、二十四迥、二十五有、二十六寢、二十七感、二十八儉、二十九豏[63] 去聲30韻： 一送、二宋、三絳、四寘、五未、六御、七遇、八霽、九泰、十卦、十一隊、十二震、十三問、十四願、十五翰、十六諫、十七霰、十八嘯、十九效、二十號、二十一箇、二十二禡、二十三漾、二十四敬、二十五徑、二十六宥、二十七沁、二十八勘、二十九豔、三十陷[64] 入聲17韻： 一屋、二沃、三覺、四質、五物、六月、七曷、八黠、九屑、十藥、十一陌、十二錫、十三職、十四緝、十五合、十六葉、十七洽 古體詩用韻，比律詩稍寬；一韻獨用虽然不错，兩個以上的韻通用也行。可是，所謂通用也不是隨便亂來的；必須是鄰韻纔能通用。依一般情況看來，平上去三聲各可分為十五類，如下表： 第一類：平聲東冬；上聲董腫；去聲送宋。 第二類：平聲江陽；上聲講養；去聲絳漾。 第三類：平聲支微齊，上聲紙尾薺，去聲寘未霽。 第四類：平聲魚虞，上聲語麌；去聲御遇。 第五類：平聲佳灰，上聲蟹賄，去聲泰卦隊。 第六類：平聲真文及元半，上聲軫吻及阮半，去聲震問及願半[65]。 第七類[66]：平聲寒刪先及元半，上聲旱潸銑及阮半，去聲翰諫霰及願半。 第八類：平聲蕭肴豪，上聲篠巧皓，去聲嘯效號。 第九類：平聲歌，上聲哿，去聲箇。 第十類：平聲麻，上聲馬，去聲禡。 第十一類：平聲庚青，上聲梗迥，去聲敬徑。 第十二類：平聲蒸[67]。 第十三類：平聲尤，上聲有，去聲宥。 第十四類：平聲侵，上聲寢，去聲沁。 第十五類：平聲覃鹽咸，上聲咸儉豏，去聲勘豔陷。 入聲可分為八類： 第一類：屋沃。 第二類：覺藥。 第三類：質物及月半。 第四類[68]：曷黠屑及月半。 第五類：陌錫。 第六類：職。 第七類：緝。 第八類：合叶洽。 防范：在歸並為多少大類以後，仍舊有七個韻是獨用的。這七個韻是： 歌 麻 蒸 尤 侵 職 緝[69] 現在試舉一些例子為證： 古風五十九首（錄二） 李白 其十四 胡關饒風沙，蕭索竟終古。木落秋草黃，登高望戎虜。荒城空大漠，邊邑無遺堵。白骨橫千霜，嵯峨蔽榛莽[70]。借問誰凌虐？天驕毒英武。赫怒我聖皇，勞師事鼙饱读。陽和變殺氣，發卒騷中土。三十六萬东谈主，哀哀淚如雨。且悲就行役，安得營農圃？不見征戍兒，豈知關山苦？李牧今不在，邊东谈主飼豺虎。 （全篇麌韻獨用） 其十九 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霓裳曳廣帶，飄拂昇天行。邀我登雲臺，高揖衛叔卿。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冥。俯視洛陽川，茫茫走胡兵。流血塗野草，豺狼盡冠纓。 （“清”、“行”、“卿”、“兵”、“纓”，庚韻；“星”、“冥”，青韻。） 傷宅 白居易 誰家起甲第，朱門正途邊？豐屋中櫛比，高牆外迴環。纍纍六七堂，棟宇相連延。一堂費百萬，鬱鬱起青煙。洞房溫且清，寒暑不颖慧。高堂虛且迥，坐臥見南山。繞廊紫藤架，夾砌紅藥欄。攀枝摘櫻桃，帶花移牡丹。主东谈主此中坐，十載為大官。廚有腐敗肉，庫有朽貫錢。誰能將我語，問爾骨血間：豈無窮賤者？忍不救飢寒？如何奉颓落，直欲保千年？不見馬家宅，今作奉請@？ （“邊”、“延”、“煙”、“錢”、“年”，先韻；“園”元韻；“干”、“欄”、“丹”、“官”、“寒”，寒韻；“環”、“山”、“間”，刪韻。） 醉歌 陸游 讀書三萬卷，官吏皆束閣；學劍四十年，虜血未染鍔。不得為長虹，萬丈掃寥廓；又不為疾風，六月送飛雹。戰馬死槽櫪，公卿守和約。窮邊指淮淝，異域視京雒。於乎此何心？有酒吾忍酌？平生為衣食，斂版靴兩腳。心雖瞭长短，口不給唯諾。如今老且病，鬢禿牙齒落。仰天少吐氣，餓死實差樂！壯心埋永久，千載猶可作！ （“雹”，覺韻；其餘的韻腳都是藥韻。） 從上头這些例子不错看出，古體詩雖然不错通韻，可是詩东谈主們不一定每次都用通韻。举例李白古風第十四首就以麌韻獨用，不雜語韻字。特別防范的是：上聲和去聲有時不错通韻，可是平仄不可通韻，入聲字更不可與其他各聲通韻。試看陸游《醉歌》除了一個“雹”字，一律都用藥韻字。就拿“雹”字來說，它亦然入聲，並且是覺韻字。覺藥是鄰韻，本來不错跟藥韻叠加的。 古體詩的用韻，是因時代而不同的。實際語音起了變化，押韻也就不那麽嚴格。中晚唐用韻已經稍寬，到了宋代以後，古風的用韻就更寬了。 （二）柏梁體 有一種七言古詩是每句押韻的，稱為柏梁體。據說漢武帝建造柏梁臺，與羣臣聯句賦詩，句句用韻，是以這種詩稱為柏梁體。其實鮑照夙昔的七言詩（如曹丕的《燕歌行》）都是句句用韻的，古代並且另有一種隔句用韻的七言詩。比及南北朝以後，七言詩變為隔句用韻了，句句用韻的七言詩纔變了特殊的詩體。 底下的柏梁體的一個例子： 飲中八仙歌 杜甫 知章騎馬似乘船，目眩落井水底眠。汝陽三斗始朝天，谈逢麴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避賢。宗之瀟灑好意思少年，舉觴白眼望苍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时常愛逃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皇帝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談雄辨驚四筵。 也有一些七言古詩，基本上是柏梁體，可是稍有變通。举例： 麗东谈主行 杜甫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东谈主。態濃意遠淑且眞，肌理細膩骨血勻。繡羅穿戴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頭上何通盘？翠微盍{外加勹}葉垂鬢脣。背後何所見？珠壓腰衱穩稱身。就中雲幕椒房親，賜名大國虢與秦。紫駝之峯出翠釜，水精之盤行素鱗。犀箸厭飫久未下，鑾刀縷切空紛綸。黃門飛鞚不動塵，御廚絡繹送八珍。簫饱读哀吟感鬼神，賓從雜遝實要道。後來鞍馬何逡巡，當軒下馬入逡稹罨ㄑ┞犯舶滋O，青鳥飛去銜紅巾。炙手可熱勢絕倫，慎莫近前丞相嗔。 （三）換韻 律詩是一韻到底的。古體詩虽然不错一韻到底[71]，但也不错換韻，况兼不错換幾次韻。換韻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不错每兩句一換韻，四句一換韻，六句一換韻，也不错多到十幾句纔換韻，；不错連用兩個平聲韻，連用兩個仄聲韻，也不错平仄韻轮流。現在舉幾個例子： 石壕吏 杜甫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东谈主。老头踰牆走，老婦出門看[72]。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须！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一男附書致，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活，死者長收场。室中更無东谈主，惟一乳下孫。有孫母未去，相差無完裙。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天明登出息，獨與老头別。 （“村”，元韻；“东谈主”，真韻；“看”，寒韻。真元寒通韻。“怒”、“戍”，遇韻；“苦”，麌韻。麌遇上去通韻。“至”，寘韻；“死”、“矣”，紙韻。紙寘上去通韻。“东谈主”，真韻；“孫”，元韻；“裙”，文韻；真文元通韻。“衰”、“炊”，支韻；“歸”，微韻。支微通韻。“絕”、“咽”、“別”，屑韻。） 白雪歌 [唐]岑參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彻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弭辣 ④娊枪坏每兀甲o鐵衣冷難著。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折”、“雪”，屑韻。“來”、“開”，灰韻。“幕”、“薄”、“著”，藥韻。“冰”、“凝”，蒸韻。“客”，陌韻；“笛”，錫韻。陌錫通韻。“門”、“翻”，元韻。“去”、“處”，御韻。“路”，遇韻。御遇通韻。） 防范：換韻的第一句，一般總是押韻的。近體詩首句时常押韻，古體詩在這一點可能是受了近體詩的影響。 （四）古體詩的平仄 古體詩的平仄並沒有任何規定。既然唐代夙昔的詩在平仄上沒有明確的規則，那麽，唐宋以後所謂古風在平仄上也應該王人备是解放的。可是，有些詩东谈主在寫古體詩的時候，著意幸免律句，於是無形中形成一種風氣，要讓古體詩盡可能和律詩的神态區別開來，區別得越明顯越好，以為這樣纔顯得風格古雅。具體的作念法是盡可能多用拗句，不但用律詩所容許的那一兩種拗句，况兼用一切可能的拗句。我們不错從兩方面看拗句： （1）從三字尾看，常見的拗句有下列的四種三字尾： （a）平平平。這種句式叫作念三平調，是古體詩中最明顯的特點。 （b）平仄平。 （c）仄仄仄。 （d）仄平仄。 （2）從全句的平仄看，拗句的平仄不是轮流的，而是相因的。或者是第二、第四字都仄，或者是第二、第四字都平。如果是七字句，還有第四、第六字都仄或都平。 試拿岑參《白雪歌》開始的八句來看，稳健第一種情況的有三句，即“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彻夜春風來”，“狐裘不暖弭辣 保虾醯诙N情況（同時也稳健第一種情況）的有五句，即“北風捲地白草折”，“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濕羅幕”，“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現在再舉一個例子： 歲晏行 杜甫 歲云暮矣多北風，瀟湘洞庭白雪中。漁父天寒網罟凍，莫徭射燕鳴桑弓。旧年米貴闕軍食，本年米賤大傷農。高馬達官厭肉酒，此輩杼軸茅茨空。楚东谈主重魚不重鳥，汝休枉殺南飛鴻。況聞處處鬻男女，割慈忍愛還租庸。往日用錢捉私鑄，今許鉛錫和青銅。刻泥為之最易得，好惡不对長相蒙。萬國城頭吹畫角，此曲哀怨何時終？ 在這一首詩中，衹有兩個律句（“本年米賤大傷農”、“萬國城頭吹畫角”），其餘都是拗句，况兼在九個平腳的句子歸口就有七句是三平調。可見不是无意的。 當然，不拘粘對亦然古體詩的特點之一，這裏不詳細討論了。 （五）古體詩的對仗 古體詩的對仗的極端解放的。一般不講究對仗；如果有些所在用了對仗，也衹是修辭上的需要，而不是格律上的条目。像杜甫《歲晏行》這樣一首相當長的詩，全篇沒灵验一處對仗；岑參《白雪歌》衹用了一個對仗，即“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也還衹是一種寬對。並且要认识：古體詩的對仗和近體詩的對仗有下列兩點不同： （1）在近體詩中，同字不相對；古體詩則同字不错相對。如杜甫《石壕吏》：“老头踰牆走，老婦出門看。” （2）在近體詩中，對仗条目平仄相對；古體詩則不条目平仄相對。如白居易《傷宅》：“攀枝摘櫻桃，帶花移牡丹。”又如岑參《白雪歌》：“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73]”。 古代詩东谈主們在近體詩中對仗求其工，在古體詩中對仗求其拙。在他們看來，拙和古雅是有關係的。其實並不必著意求拙，衹須純当然，不受任何束縛就好了。 （六）長短句（雜言詩） 我們在第一節裏講過，古體詩有雜言的一體。雜言，也等于長短句，從三言到十一言，不错隨意變化。不過，篇中多數句子還是七言，是以雜言算是七言古詩。 雜言詩由於句子的長短不受拘束，起先就給东谈主一種奔放排奡的感覺。最擅長雜言詩的詩东谈主是李白，他在詩中兼用散文的語法，愈加令东谈主感覺到，這是跟一般五七言古詩王人备不同的一種詩體。現在試舉他的一首雜言詩為例： 蜀谈難 李白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谈之難難於上苍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迷茫！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东谈主煙。西當太白有鳥谈，不错橫絕峨眉巔。溃不成军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迴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迴川。黃鶴之飛尚不過，猿猱欲度愁攀援[74]。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75]。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谈之難難於上苍天，使东谈主聽此彫朱顏。連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絕壁。飛湍瀑流相喧豗，砅崖轉石萬壑雷。其嶮也若此，嗟爾遠谈之东谈主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东谈主如麻。宄请m云樂，不如早還家。蜀谈之難難於上苍天，側身西望長感慨。 （七）入律的古風 講到這裏，古體詩和近體詩的分別非常明顯了。可是，並不是通盘的古體詩都和近體詩截然相背的。上文說過，律詩產生以後，詩东谈主們即使寫古體詩，也不可能王人备不受律詩的影響。有些詩东谈主在寫古體詩是還防范粘對（衹管第二字，岂论第四字），另有一些詩东谈主，不但不避律句，况兼還喜歡用律句。這種情況，在七言古風中更為越过。我們試看初唐王勃所寫的盛名的《滕王閣》詩： 滕王閣 [唐]王勃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鑾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捲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安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這首詩平仄合律，粘對基本上合律[76]，簡直是兩首律詩連在一齐，不過其中一首是仄韻絕句罷了。防范：這種仄韻與平韻的轮流，四句一換韻，到後來成為入律古風的典型。高適、王維等东谈主的七言古風，基本上是依照這個模式的。現在試舉高適的一個例子： 燕歌行 [唐]高適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佟Ｄ袃罕咀灾貦M行，皇帝非常賜顏色。摐金伐饱读下榆關，旗子弯曲碣石間。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凌雜風雨[77]。戰士軍前半死生，好意思东谈主帳下猶歌舞。大漠窮秋塞草衰，孤城落日鬬兵稀。身當恩遇常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鐵衣遠戍致力久，玉箸應啼別離後[78]。少婦城南欲斷腸，征东谈主薊北空回来。邊風飄飄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彻夜傳刁斗。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君不見沙場征戰苦，于今猶憶李將軍[79]！ 這一首古風有好多的律詩的特點，主要表現在： （1）篇中各句基本上都是律句，或準律句（即仄仄平平仄平仄）。 （2）基本上依照粘對的規則，特別是出句和對句的平仄王人备是對立的。 （3）基本上四句一換韻，每段都像一首平韻絕句或仄韻絕句；其中有一韻是八句的，像仄韻律詩。 （4）仄聲韻與平聲韻王人备是轮流的。 （5）韻部王人备依照韻書，毋庸通韻。 （6）多数地哂脤φ蹋叶鄶凳枪Α?br> 就古風入律不入律這一點看，高適、王維的一片（入律），後來白居易、陸游等东谈主是屬於這一片的；李白、杜甫是另一片（不入律），後來韓愈、蘇軾是屬於這另一片的。白居易、元稹等东谈主所提出的“元和體”，實際上是把入律的古風加以靈活的哂昧T了。 由上所述，我們不错看見，在古體詩的名義下，有各種不同的體裁，其中有些體裁相互顯示著很大的差別。雜言古體詩與入律的古風不错說是兩個極端。五言古詩與七言古詩也不疏通：五古不入律的較多，七古入律的較多。當然也有例外，像柏梁體就不可能是入律的古風。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去看各種“古風”，纔不至於懷疑它們的格律是不可捉摸的。 -------------------------------------------------------------------------------- [1] 六言詩是很少見的。 [2] 也有七言長律，如杜甫《明朗》二首等。 [3] 參照下文第43頁。 [4] 郭編杜甫詩集把多數絕句都歸入近體詩。元稹所編的《白氏長慶集》索性就把這種絕句歸入律詩。 [5] 《佩文韻府》等書，亦然按這個詩韻罗列的。 [6] 劉長卿、白居易、韓偓等东谈主寫了一些仄韻律詩，因為這種詩是罕見的，這裏不談。 [7] 我們独特識地舉一些在今天看來不必分別，而前东谈主在律詩中嚴格區別開來的韻，如東與冬，魚與虞，庚與青。其餘的韻不错參看下文各節所舉的例子。四支，張巡《守睢陽詩》，43頁。五微，蘇軾《壽星院寒碧軒》，36頁。十灰，杜甫《春日憶李白》，39頁。十三元，林逋《山園小梅》，20頁。十四寒，杜甫《月夜》，29頁。十五刪，陸游《書憤》，23頁。一先，王維《使至塞上》，27頁。二蕭，毛主席《送瘟神》（其二），30頁。四豪，盧綸《塞下曲》，51頁。五歌，杜甫《天末懷李白》，32頁。六麻，杜牧《泊秦淮》，50頁。七陽，杜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42頁。十蒸，蘇軾《郿塢》，51頁。十一尤，李白《渡荊門送別》，29頁。窄韻不舉例。 [8] 揚炯《從軍行》：“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龍庭”等于“龍城”。這裏毋庸“龍城”，而用“龍庭”，因為“城”字是八庚韻，“庭”字是九青韻。 [9] 李白有一首《訪戴天山羽士不遇》亦然首句用鄰韻，還有李頎的《送李回》。可是這種情況未几見。 [10] 勝，平聲，讀如升。簪字有zān、zēn兩讀，分入覃侵兩韻，這裏押侵韻，讀zēn。字下加小圓點的都是入聲字。下同。 [11] 參看上文19頁杜甫《月夜憶舍弟》。 [12] 這一種模式比較少見。參看上文第19頁王維《送趙都督赴代州》。 [13] “那”性爱故事，平聲。 [14] “教”，平聲。 [15] “漫”，平聲。 [16] 參看下文第42頁杜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17] 參看下文第40頁杜甫《客至》。 [18] “粘”，讀nián。 [19] 失粘有廣義，有狹義。廣義的失粘指一切平仄不調的現象。狹義的失粘等于這裏所講的。 [20] “燕”，平聲。 [21] 防范：犯孤平指的是平腳的句子；仄腳的句子即使衹有一個平聲字，也不算犯孤平。如李白《宿五松山下荀媢家》：“我宿五松下”衹算拗句，不算孤平。又指的是“平平仄仄平”這個模式，至於像孟浩然《臨洞庭上張丞相》“八月湖水平”，那亦然另一種拗句，不是孤平。 [22] 杜甫《秦州雜詩》第二十首：“曬藥能無婦，應門幸有兒。”《獨坐》第二首：“曬藥安垂老，應門試幼童。”答應的應（又寫作譍）在唐宋時有平去二讀，這裏讀平聲，是以不犯孤平。參看《詩韻合璧》蒸韻譍字條。 [23] 唐东谈主的試帖詩也容許這種平仄模式，可見它是正規的模式。 [24] 上文20頁所引林逋《山園小梅》第三句“疏影橫斜水清湣保谄呔洹靶矣形⒁骺上噌颉眱删洌挛?2頁所引杜甫《天末懷李白》第一句“涼風起天末”亦然這種情況。 [25] 鄜，讀如孚，平聲。看，讀如刊，平聲。 [26] 下文33頁所引陸游《夜泊水村》第七句“記取江湖泊船處”，39頁所引杜甫《春日憶李白》第七句“何時一尊酒”，王維《觀獵》第七句“回看射鵰處”也都是這種情況。 [27] 一作《時世行贈田婦》。 [28] “旋”，去聲。 [29] “更”，去聲。 [30] “令”，平聲。“漂”，去聲。 [31] “過”，平聲。 [32] “為”，去聲。 [33] 這還不可算是上文所述的那種特定模式，因為那種模式第三字必須用平聲，這句第三字“玉”字用的是仄聲（入聲）。 [34] “芹”字今入文韻，但杜甫時代還是真韻字，不算出韻。 [35] “為”，去聲。 [36] 這是以第二字的平仄為標準來想到的。當然也不错拿“仄仄平平仄仄平”來想到，不過那樣也有不对平仄的所在。下同。 [37] 這裏所謂“詞”不是詩詞的“詞”。詞類指名詞、動詞等。 [38] 有時候，也有东谈主把字分為動字、靜字。所謂靜字，當時指的是今天所謂名詞；所謂動字等于動詞。 [39] 代詞“之”“其”歸入虛詞。 [40] 這十一類還不是完備的。 [41] “想”，去聲。“論”，平聲。“极新”句和“何時”句都是拗句。這裏不错看出拗句在對仗上能起作用，否則“庾開府”不可對“鮑參軍”。 [42] “看”，平聲，讀如刊。“迴看”句是拗句。 [43] “為”，去聲。 [44] “重”，上聲。“應”，平聲。 [45] 如杜甫《春望》，《秦州雜詩》等。 [46] “離堂”句連用四個平聲，是特殊的拗句，是律詩尚不决型化的現象。“悠悠”句是普通的拗句，用在第七句。 [47] “騎”，去聲。“看”，平聲。“乘”，平聲。“為”，去聲。“聞谈”句普通的拗句，用在第七句。 [48] “看”，平聲。 [49] 全篇用對仗（首聯、頷聯、頸聯、尾聯都用對仗），亦然比較少見的。举例杜甫《垂白》：“垂白馮唐老，清秋宋玉悲。江喧長少睡，樓迥獨移時。多難身何補？無家病不辭！甘從千日醉，未許七哀詩。”可是尾聯半對半不對的就比較多見，举例半對半不對的就比較多見，举例杜甫《登高》尾聯是“艱難苦恨繁霜鬢，崎岖新停濁羽觞。” [50] 也不错用於頷聯，如李白《宿五松下荀媼家》（見32頁）。以致不错全首毋庸對仗，如李白《夜泊牛渚懷古》，因為不是常規，是以不詳談了。 [51] “看”，平聲。“為”，去聲。 [52] “麗”，“創”，都是平聲。末聯出句“平平仄平仄”，是特定的平仄模式，用在這裏等於律詩的第七句。 [53] “應”，平聲。 [54] 劉勰：《文心雕龍·麗辭》。 [55] “三十一年”和“落花時節”，在整個兴味上還是對仗。特別是“年”和“節”，本來是時令對。 [56] 依平仄類型來看，七言平起式等於五言仄起式，七言仄起式等於五言平起式。五言平起式相當少見，七言仄起式則比較平起式稍為少些罷了。 [57] 五言除平平仄平仄除外，還有一種比較罕見的拗句是仄仄平仄仄；七言除仄仄平平仄平仄除外，還有一種比較罕見的拗句的平平仄仄平仄仄。這一點也與律詩疏通。李商隱《登樂遊原》：“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等于這種情況。 [58] “泊”，入聲。“煙”，平聲。 [59] “比”，上聲；“西”，平聲。 [60] “恐”，上聲；“天”，平聲。 [61] “不”、“客”，入聲；“何”，平聲。 [62] “看”，平聲。 [63] 麌，讀yǔ；薺，讀jì；潸，讀shǎn；銑，讀xiǎn；篠，讀xiǎo；哿，讀gě；豏，讀xiàn。 [64] 寘，讀zhì；霰，讀xiàn；禡，讀mà；沁，讀qìn。 [65] 這裏所說的元半、阮半、願半及底下所說的月半，具體的字可參看附錄《詩韻舉要》。 [66] 第六類和第七類也不错通用。 [67] 蒸韻上去聲字少，歸入迥徑兩韻。 [68] 第三類和第四類也不错通用。 [69] 不舉上去聲韻，因為在這七個韻當中，除尤韻的上聲有韻外，其餘上去聲韻是罕用的。 [70] 莽，讀mǔ。 [71] 柏梁體必須一韻到底。 [72] 一册作“出看門”。 [73] 黑體字是平聲字或仄聲字自相為對。 [74] “援”，一作“緣”。 [75] 歎，平聲，讀如灘。 [76] “閣中”句不粘，是由於初唐律詩尚不决型化。上文討論王維的詩時已經講到。 [77] “騎”，去聲。 [78] “後”，上聲。 [79] “君不見”，這是七言古詩中常見的句首語。這句話應看作三字加五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法律评释注解辩驳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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